【林秦】万米（三）
#机长&乘务长AU
#脑洞大
“其实和咖啡的味道无关，关键词，搅拌。”
李大宝此时依旧人在伦敦，这条航线她已经飞跃了5个月的光景和自己早就不再计数的往返，在充分体会了林涛所说的你有的是机会去以后，她倒觉得塞缪尔•约翰逊笔下“如果你厌倦了伦敦，你就厌倦了人生”是如此的有道理。
而比伦敦更让她好奇的，是秦明和林涛在这个城市似乎总有去不完的地方，她问过林涛你们都去干什么，林涛的回答也是五花八门。
从大英博物馆的定期特展到国家美术馆的文艺复兴陈列，从市井街巷的咖啡屋到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周日弥撒，从泰晤士河畔塔桥下的街头艺人到南岸艺术中心的交响音乐会，当然还有他们一起又去过的几场歌剧魅影，以及穿插过的两场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的蝴蝶夫人。
有时候他们能在一幅中世纪画作前静静坐上一下午，听着迎来送往的代课教授和艺术学者们或是给学生讲解或是互相之间讨论，智慧的火花碰撞在时空交错的穿梭里。
有时候他们也会看着来素描临摹名作的艺术生，看着他们带着耳机沉浸在音乐交织着艺术的世界里，看着空白的画纸被刻刀消磨出棱角的铅笔素色录下深深浅浅的笔触。
文艺复兴三巨匠里，相比达芬奇和拉斐尔，秦明更喜欢米开朗基罗，只是梵蒂冈西斯廷教堂顶上的鸿篇《创世纪》他还没能亲眼去看过。
还有一幅秦明一直想去也还没能看到的作品，是馆藏在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的《人间乐园》，作为艺术大师博斯的巅峰之作，无论画作立意还是作品风格都是让他为之着迷的原因。
在林涛还没有来机组之前，秦明曾经独自去卢浮宫看过蒙娜丽莎，不过出于安保和存放要求，一副本就不大的画作被隔离在小小方方的防弹玻璃外罩和红丝绒粗绳围起的保护线外，在这之上还层层叠叠了几十米的人墙，相比真的欣赏佳作，挤到红线前拍一张玻璃相框已经变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任务。
秦明对蒙娜丽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看到人群默默转身，从纪念品商店卖了一副标准人像尺寸的复制品，秦明后来在一些文章里也读到有人表示蒙娜丽莎实为一位米兰的大公夫人，Mona在意大利语里也有夫人的意思，不过比起丽莎夫人这种直白的求实主义，他也承认蒙娜丽莎更符合信达雅的翻译原则。
虽然蒙娜丽莎的经历不算什么太美好的回忆，只是自从林涛来了以后，秦明反倒开始隐隐期待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去看那副被藏在冷冰冰玻璃罩里的名作，会是怎样的体验。
不过好在伦敦的国家美术馆里陈列有另外一位他欣赏的巴洛克画派名家卡拉瓦乔，作为巴洛克风格的重要中流，真实灵动的人物，层次丰富的感情和色彩，无与伦比的作品代入感，都让秦明觉得是穿越时光的历史对话。
林涛喜欢看着沉浸在自己感兴趣事物中的秦明，无论是艺术馆里欣赏画作惬意的他，还是灯光下缝纫桌前专注的他，又或者是驾驶舱里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他，那些都是最放松也最真实的秦明。
虽然林涛本来也并不觉得博物馆或者美术馆枯燥乏味，不过能和秦明一起在这里驻足的时光也仿佛被赋予了新的意义和感触。
至于那些他们一起去过的咖啡屋里，弥漫的浓香比起飞机上的咖啡机自然要优郁很多，秦明通常会仔细的看过咖啡单，确认烘培方式后，他也会留意咖啡豆的产地。
秦明知道林涛每次都会在回程航班上和不同机构合作的慈善项目纸袋中放上几枚当地货币，秦明对此的回应是优先选择产地自由贸易区的咖啡豆。
林涛在咖啡的选择上从不费心，他只等秦明点过的咖啡端上桌，其实林涛对喝些什么没有要求，就和自己穿衣的舒适主义一样，对于饮品他也一样奉行实用原则，他很喜欢有一次去到的咖啡屋里，用黄瓜片配薄荷替换了柠檬片的泡水。
听着林涛如数家珍的和自己一点一点念叨，李大宝甚至感觉哪怕真搞对象的小情侣都没他们俩这么有情调。
现在她和机组聚在一起的地方，与自己上一次提到咖啡时端着啤酒的酒店大堂不同，她们正在市中心一家人声有些许嘈杂的咖啡馆里，这家咖啡馆离秦明那位忘年交的缝纫店并不远，林涛正陪着秦明再次去看望他。
这家缝纫店是秦明和林涛真正建立信任互相靠近的节点，三年前的一个雨夜，林涛便是在这附近遇到了无措躲雨的秦明，也是在这里两个人认识了Larry。
不过他们的这段经历李大宝和机组的人并不清楚，今天这次全机组人员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集体外出，是因为晚上有人要过生日。每次赶上生日在值飞过程中的落地异国，所有人聚在一起给组员庆祝是林涛带来的传统。
秦明自然不会张罗这种事，李大宝在最开始听说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惊异，只是紧接着听说秦明每次也会列席的时候，她还是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段时间自己跟秦明在飞行上的磨合进展还算顺利，作为副驾秦明也没有主动提出调换，李大宝自然求之不得，她很喜欢现在这个机组，慢慢的也觉得高冷的秦明都不再难耐。
如果说她之前也是因为秦明确实有水平而和其他副驾一样硬着头皮的话，现在她更像是找到了平衡的如鱼得水，偶尔自动巡航时和他聊几句，秦明也会简单的回答。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李大宝发现如果话题是关于林涛的，秦明的反应率在99%，剩下那1%是李大宝对自己总是要找关于林涛话题的无奈减分。
同时在经过了自己这段时间坚持不懈的地毯式跟踪观察后，她终于发现了林涛这杯咖啡的奥秘。
“搅拌？”一位一直和林涛负责同一个准备间的年长空乘面带疑惑，语气也扬起了更为起伏的弧度，
“你们给老秦送咖啡会搅拌吗？”李大宝端着手里的咖啡，觉得非常应景，顺势在她们面前举了举，
“机长一直喝黑咖啡，不需要搅拌啊。”另外一位男性空乘答道，秦明机组除了林涛，还有两名男性空乘，此次一起值飞的是其中一位，
“但林涛就会，我观察很久了绝对不会错。”李大宝举着的咖啡还停留在空中，
“可是我们递给客人的咖啡也都不会搅拌，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这个习惯。”另一位空乘小姑娘答道，她是机组今天的寿星，
“客人肯定不一样，我这样问你，一杯热饮，最需要注意的是什么？”李大宝说着还非常引导性的吹了吹自己的咖啡，
“烫？”小姑娘接话道，
“没错，就是烫。”李大宝露出孺子可教的眼神，但是下一秒又被问题打回了原形，
“为什么？烫的话自己吹吹或者放凉一些再喝也行啊。”
“那我再问你，别人就不提了，老秦的专注度是什么级别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会关心咖啡的温度？”李大宝说着用力的看了看自己的咖啡杯，
“所以说，关键根本不是咖啡的味道，是咖啡的温度，林涛是唯一一个注意到这个细节的人。”
不烫却也不凉能刚好入口的咖啡温度，是林涛不断摸索后对秦明这杯咖啡的本能反应。李大宝后来发现这个本能反应被林涛带出了机舱，带到了生活的细节中。
比如上上个月临时加改的一期航程需要在阿姆斯特丹中转时的那杯，再比如上个月公司会议室小组会上的那杯，又或者上个礼拜季度总结晚餐会甜品阶段的那杯。
每一杯端到了桌上的咖啡，林涛都会本能的伸出手去试温秦明的那杯，然后用咖啡勺轻轻搅拌，直到温度达到了那个只有他知道的合适点，才会推到秦明的手边。
“不过我没见他对老秦以外的人这么上心过，到现在都是我追着他要求红茶不要柠檬片，那是老秦实在没有咖啡时的替代习惯，”李大宝说着撇了撇嘴，
“我喜欢奶茶。”
其他几个人似乎是有些明了的点了点头，以至于当那一晚的餐品再次进入到甜品阶段，两排齐刷刷不断游移在秦明和林涛之间的眼神甚至让秦明都感到了一丝不自然时，李大宝心里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酸涩，你们也表现的太明显了，她暗暗无奈。
不过要说起林涛是为什么开始这个生日的传统时，坐在咖啡馆里的机组倒是都被日久形成的自然而然模糊了记忆。
他们不知道的是，林涛正式加入机组以后，第一个过生日的人就是秦明。其实给组员过生日并不是林涛一直以来的习惯，做这些也不是他的义务，但是碰上了秦明这类不善表达的高冷形象，林涛身为他的乘务长，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调和机组的协调和配合。当然他知道秦明好静，所以秦明的生日从来没有要求过组员一起。
也正如林涛一直以来所看到所理解的秦明，他对林涛提出的这个建议没有反对，秦明对组员的要求虽高，但也默默体贴。
不过他们之间也有着两个人共享的秘密，林涛在秦明生日的三个年头，分别送了他一对橘色袖扣，一只底部特意刻上了Q的黑色旋盖钢笔，和一条西服口袋里用的花色装饰丝巾，每一件都是林涛观察过后充分了解的精心之选。
而秦明在林涛生日的回礼，则是三件不同材质款式的西服上衣，每一件的袖口里，都没有忘记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绣上花体Lin。
此次值机回程在万米高空巡航时，秦明第一次主动向李大宝搭了话，
“昨天晚饭，甜品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吗？”
昨天的晚饭气氛一直融洽，坐在桌子最右端的秦明虽然没怎么说话，但并不影响组员的情绪，他们已经习惯了安静的秦明。餐厅是李大宝和空乘小姑娘一起选的，在一家希腊特色的餐馆。只是进入到甜品阶段时，一整晚都没有中断过的话题突然随着自己的那杯咖啡上桌而安静了下来。
林涛似乎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秦明却觉得两排直勾勾的眼神打量的意味十分明显，就连自己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都没能停止这些打量。不过随着林涛推过来手边的咖啡，这一丝犹疑也被秦明顺着温度刚刚好的浓香一起流进了在意的缝隙，就好像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秦明喝咖啡的时候要求心无旁骛。
“…嗯…”被这个冷不防的问题吓了一跳，李大宝冒着冷汗咽了下口水，
“就……我跟她们打赌甜品的时候你肯定会点咖啡。”李大宝顺口编了一个她觉得鬼都不会信的理由，她虽然不知道秦明知不知道林涛会注意他咖啡温度的这件事，但是她觉得这种事情秦明还是应该自己去发现，
“哦。”难成想，秦明却信了。
李大宝觉得自己又发现了一件事，老秦原来意外的单纯。
不过等林涛端着秦明的咖啡和自己的奶茶进来的时候，李大宝还是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林涛，又瞟了眼秦明，后者在接过咖啡抿了一口以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先是将咖啡杯安置在一旁，才说道，
“我觉得你有必要重新读一遍莎士比亚。”
又是一个没头没脑的话题，李大宝有些莫名的愣住了去接杯子的手，不过林涛却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啊？”她一脸迷茫的看看林涛又看看秦明，自然不会知道，昨天晚上回酒店的路上，自己笑的一脸暗爽一定要和公共图书馆前电子显示屏上的2B or not 2B合影时，秦明和林涛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莎士比亚一定不会喜欢现代英文的不严谨变异体。”
“只能说中文的现代释义太多，考试的时候不是也都用2B铅笔。”林涛笑着说道，
“好吧。”秦明抿抿嘴，点了点头。
当然如果李大宝听到了这场对话，她一定会说，老秦，也就只有林涛这么说你才不会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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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乐园，也叫《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这幅画长这样，是一幅三联作。
也一直是我微信票圈的封面图哈哈，当年艺术史的选修上发现了两枚被自己非常局限的艺术史知识所屏蔽了的后知后觉的瑰宝，Caravaggio和Bosch，也发现了这幅自己很喜欢的名作，这幅画讲述的是创造了夏娃后情（防和谐）欲如何迅速入世进而促成了致命原罪（也可以解读为七宗罪）的席卷人心最终让人走向地狱的过程。还记得当时的笔记是这么写的：
“How sin came into the world through the Creation of Eve, how fleshly lusts spread over the entire earth, promoting all the Deadly Sins, and how this necessarily leads straights to Hell”
这一小段安在机长身上也算是夹带私货吧哈哈哈哈顶锅盖ing
另外最近事情有点多，快过年了有点忙，更新可能会慢一些
在想春节需不需要写个独立小短篇还是写个手术刀小番外但是在万米的海外设定过春节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快住脑_(:з」∠)_
然而，深深感觉，可能都肝不出来233333
走一步看一步吧
遁~
